R· S· 托马斯(1913- ), 威尔士的重要诗人。
这是痛苦的风景。
这儿搞的是野蛮的农业。
每一个农庄有它的祖父祖母,
扭曲多节的手抓住了支票本,
像在慢慢拉紧
套在颈上的胎盘。
每逢有朋友来家,
老年人独占了谈话。孩子们
在厨房里听着;他们迎着黎明
大步走在田野,忍着气愤
等待有人死去,一想起这些人
他们就像对所耕种的土壤那样
充满了怨恨。在田埂的水沟里
他们看自己的面容越来越苍老,
一边听着鸫鸟的可怕的伴唱,
而歌声对他们的允诺却是爱。
谈不上街道,房子太少了,
只有一条小道
从唯一的酒店到唯一的铺子,
再不前进,消失在山顶,
山也不高,侵蚀着它的
是多年积累的绿色波涛,
草不断生长,越来越接近
这过去时间的最后据点。
很少发生什么;一条黑狗
在阳光里咬跳蚤就算是
历史大事。倒是有姑娘
挨门走过,她那速度
超过这平淡日子两重尺寸。
那么停住吧,村子,因为围绕着你
慢慢转动着一整个世界,
辽阔而富于意义,不亚于伟大的
柏拉图孤寂心灵的任何构想。
这样的时代,智者并不沉默,
只是被无尽的嘈杂声
窒息了。于是退避于
那些无人阅读的书。
两位策士的话
得到公众倾听。一位日夜不停地
喊:“买!”另一位更有见地,
他说:“卖,卖掉你们的宁静。”
在威尔士有很多宝石
让人采集,但要有眼力
去发现。一个山包亮起
在瞬间;一片田地摇荡
五彩然后又消隐;只需一日
你就可以目睹一个完整的
光谱然后变得富有
在视觉上。要留神啊;
财富只给予少数的
幸运儿。那些人挤在
一扇小窗散发着
满嘴口臭,尽管那奇观
壮丽而无穷。
罗池 译
波德莱尔的墓穴
离科学之树
不是很远,
我的,也一样,
从前我尝试过失败过
不能从这里逃开,
在远处我看见
诗歌之树
那是永生披挂着
时间的绿叶。
罗池 译
我们的相逢
是沐浴在
鸟鸣声里。
五十年过去了,
爱情短暂
在这个世界上
臣服于时间。
她曾年轻;
我用眼睛
闭上睁开
亲吻她的皱纹。
“来吧”,死神说,
挑选她作为
他的舞伴
跳最后一曲。而她,
她这一生
已完成了一切
并像小鸟一样优雅,
翻开她的账本吧
因为流泪的
一声叹息
不比一支羽毛更重。
注:“账本”,bill,纪录人一生的善恶。
罗池 译
是谁对鲑鱼说,
你到受难节就要死了
要变成食物给一个男人
和他的漂亮女士?
是我,上帝说,
是他造就了玫瑰
用脆弱的肉体
和破损的牙。
罗池 译
一切尽有安排:
处女怀胎,降生
在伯利恒,干旱之旅跋涉到
耶路撒冷。先知们预言了
一切,经书因有他
而给予认可。犹大用一个酸臭的亲吻
促成了他的工作;还有什么
他能够去做?
一个睿智的古老时代,
荣耀是授予永恒,
而不是一个救世者。他定要
被杀害;救赎的获得
还得依靠一个增值的罪孽。树木
扎根在心灵的阴暗面,
但它庄严地生长,最初的枝杈
已经存在。这对生命并没有意义,
除非人们能让上帝知道他们抛弃了
爱。上帝需要他的殉道。
那温柔的双眼在十字架上注视着
邪恶的凯旋。为什么他会在乎
人类的供奉如此的少?
罗池 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