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们枕着手躺在草地, 昂首仰望百里长空, 沐浴在野生的凤仙花、 雏菊和森林的百合之中。 松林间伸出一条幽径, 草儿茂密,难以通行。 我俩交换一个眼色, 又把姿势和地点变更。 我们顿时变得不朽, 化入了松树的行列, 于是从疾病、瘟疫、 死亡中解脱了出来。 有如润滑油,浓艳的蔚蓝 带着故意的单调, 亮晶晶地落向大地, 在我们的衣袖上留下记号。 我们分享着松林的小憩, 谛听着甲虫乱爬的声息, 呼吸着柠檬和神香混合的 松树林中催眠的香气。 火红火红的树干 与蔚蓝形成强烈的对照, 我们长久、长久地 把手臂枕在头下睡觉。 周围的事物何等温柔, 眼前的一切广袤无垠, 使我时刻产生幻觉: 树后就有大海的一片奇景。 那儿的海浪高过松枝, 从圆滑巨石上俯冲而下, 海浪拨动了深深的海底, 阵雨般地抛出许多小虾。 黄昏时分,朵朵晚霞 铺洒在拖船后的软木之上, 像是鱼肝油闪烁不定, 又像是琥珀朦胧地泛光。 夜幕落下了,月亮 把万物的痕迹渐渐地埋葬, 葬在泡沫的神术之中, 葬在海水的妖法之上。 可海浪掀得更响更高, 浮动的音乐厅里何等热闹, 观众聚集在柱子旁边: 看着从远处无法辨认的海报。 1941年 力 冈、吴 笛译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