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姐妹——叫生活①,今天它像 汛期的春雨为人们摔碎自身, 但佩金戴玉的人高雅地埋怨, 像燕麦中的毒蛇谦恭地咬人。 上了年纪的自有他们的道理。 可你的道理可笑到无需争议: 雷雨时眼睛和草坪都呈淡紫, 天边还飘来湿木樨草的香气。 还有当你五月去卡梅申时, 在车厢把火车时刻表翻看, 这时刻表比圣经还要恢宏, 比风尘染黑的沙发还要壮观。 还有当制动器遇上紧急刹车, 朝酒气冲天的安详的农民狂吼, 他们从床褥上朝外看到站台, 西坠的太阳同情地正余晖悠悠。 当第三遍铃声叮铃铃徐徐远去, 带着十足的歉意:可惜不是。 窗帘下散发焚烧之夜的气息, 草原从车门阶梯向星星流逝。 在远处人们眨着眼却睡得很甜, 我的恋人已入海市蜃楼的梦乡 此刻我的心也像一扇扇车厢门, 敲击着平台撒落在草原之上。 (1917夏) ①这是诗人惯用的独特的艺术手法之一,将喻体 (我的姐妹)放在比本体(生活)更引人注目的位 置上,喻体成了抒写的主体,使人耳目一新。 顾蕴璞译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