序诗(1—145)




罗马的母亲,群神和众生的欢乐,[序,对维娜丝——自然的创造力——的祈求]
维娜丝,生命的给予者,
在悄然运行的群星底下,
你使生命充满航道纵横的海洋,
和果实累累的土地,——
因为一切生物只由于你才不断地被孕育,
只由于你才生出来看见这片阳光——
在你面前,女神啊,在你出现的时候,
狂暴的风和巨大的云块逃奔了,
为了你,巧妙多计的大地长出香花,
为了你,平静的海面微笑着,
而宁静的天宇也为你发出灿烂的光彩!
因为当春天的容貌刚一出现,
而养育万物的风也从西方无阻地吹来,
天空的第一群飞鸟,为你所迷,
就歌唱你的到来,啊,女神,
牲畜变野了,就在快乐的田野奔跳,
或者泅过满满的湍流。
骤然为魅力所驱,
所有的生命都跟随着你,
走向任何你带头前往的地方,
这样,遍历洋海,群山和急流,
遍历禽鸟的巢林和绿色的原野,
在每个胸中燃烧起爱情的引诱。
你不断带来无数世代的生物,各如其类。
既然只是你统御着宇宙,
没有你就没有什么能生长
而来到这明亮光朗的境界,
也没有什么欢乐的或可爱的能生出来,
所以我渴求你和我合作这诗篇,
我要冒昧地用它来论说自然,
以献给我的明米佑;是你愿望他
在他一生中任何时候都美德胜人——
因此,神圣的,请给我的诗章
以不朽的魅力。同时让全世界各地
一切战争的野蛮行为都停息下来,
因为只有你才能够
给予安静的和平来帮助人类,
因为那指挥着战争的野蛮行为者,
那有力的战神,他常常地
把他的强壮的身体投进你的怀抱,
为爱情的永恒创伤所征服,——
在你怀里,翘起头来张开嘴
用他的眼睛注视着你,
他的贪馋的眼光啮食着爱情,
他的气息贴住你的双唇。
当他这样躺着的时候,我的女神,
用你神圣的身体从四围从上面把他拥抱,
从你两唇倾吐出柔和的声音。
来为罗马的人争取和平!光辉的女神!
因为,在国家多难的时日。
我就不能从事于我这件工作,
而思绪不被骚扰;在那种事变中,
这个明米佑家族的光辉的后裔
也不能疏忽国家的事务。
当人类在大地上到处悲惨地呻吟,[伊壁鸠鲁和宗教]
人所共见地在宗教的重压底下,
而她则在天际昂然露出头来
用她凶恶的脸孔怒视人群的时候——
是一个希腊人首先敢于
抬起凡人的眼睛抗拒那个恐怖;
没有什么神灵的成名或雷电的轰击
或天空的吓人的雷霆能使他畏惧;
相反地它更激起他勇敢的心,
以愤怒的热情第一个去劈开
那古老的自然之门的横木,
就这样他的意志和坚实的智慧战胜了;
就这样他旅行到远方,
远离这个世界的烈焰熊熊的墙垒,
直至他游遍了无穷无尽的大宇。
然后他,一个征服者,向我们报导
什么东西能产生,什么东西不能够,
以及每样东西的力量
如何有一定的限制,
有它那永久不易的界碑。
由于这样,宗教现在就被打倒,
而他的胜利就把我们凌霄举起。
我知道很难用拉丁文的诗句,[对明米佑的希求]
来把希腊人深这的发现说出,
主要是因为我们贫乏的文字
必须找寻新的词来适应事物的新奇;
但你的品德和那给我以意外欢乐的
你的甜蜜的友谊鼓励着我,
去忍受一切辛苦和多少个不眠之夜,
尝试着用什么语言什么歌唱,
我能否终于为你的心灵揭露出那明亮的光,
给你用来观察隐藏在中心的存在的内核。
至于其他的,就请这些来作真实的判断:
不被吵扰的耳朵和无牵无挂的专心一意,
以免我这些忠诚热切地奉献给你的礼物,
在你还未能了解之前便受到轻视;
因为我将为你证明
关于神和天的最高定律,
我将为你揭示事物的始基,
自然用它们来创造一切,
用它们来繁殖和养育一切,
而当一件东西终于被颠覆的时候,
她又使它分解为这些始基。
在我的论说中我想把这些东西叫做
质料、产生事物的物体、
事物的种子或原初物体,
因为万物以它们为起点而获得存在。
我恐怕你也许以为我们[宗教上的亵渎行为]
正在走上一条不虔敬的道路,
前往罪恶的思想的国度,
但是,正是宗教更常地孵育了
人们的罪恶的亵渎的行为:
有一次,在奥里斯,那些公推的首领,[伊菲贞尼亚的牺牲]
英雄中的英雄,达拿亚的头目,
用血染污了歧路贞女狄安娜的圣坛,——
用被杀害的亚迦迈农的女儿的血;
她感到她头发上的圈带,
和那飘垂在她两颊上的带端,
她看见祭坛那边她忧容满面的父亲,
和那些把利刃藏在背后的巫师,
和所有看见她而泪痕满面的人,
她恐怖得半句话也说不出来,
她双足无力地跪下了,
即使她乃是国王的第一个女儿,
此时也不能救她一命。
他们把她拉起来,
把那颤憟的少女抬往祭坛——
不是伴以庄严的仪式和婚礼的咏唱,
而是一个无罪的女子被罪恶地杀害,
一个父亲在她新婚的日子把她砍倒,
把亲生女儿作为一个献祭的牺牲,
来给远征特洛伊的舰队祷求顺风;
宗教所能招致的罪恶就是这样。
而且将要有一天,那时候
你也会被巫卜的吓人的鬼话所迫,
而力求离开真理和我。
就是现在他们也能捏造多少梦兆
来破坏你的生活的计划,
用恐惧来骚扰你的全部幸福。
而这也并不是没有理由的:
因为只要人们认识不幸有它一定的止境,
他们就能用一些方法坚强不屈地
抵抗各种宗教和预言者的威胁;
但现在他们却没有什么技能和武器,
因为人们据说应该害怕死后永恒的痛苦。
因为他们不知道灵魂究竟是什么,
是否它自己是被生出来的呢,
还是在人出生时它就从外面进来?
当我们死去时它是和我们同时死去呢,
还是落入奥尔谷的暗影和那些空阔的洞穴,
抑或由神的意旨而进入畜生的身体,
象我们的诗人恩尼乌斯所歌唱的一样——
恩尼乌斯,是他第一个
从那可爱的希里康山上
带来一个光辉的常青之叶的桂冠,
在意大利各族中间永远享着盛名。
但即使是恩尼乌斯,在他不朽的诗篇里,
也宣言着亚基龙河那些地窟的存在。
虽则他说我们的灵魂和躯体不能到达那里,
而只有那些奇异地憔悴的魅影;
他还告诉我们怎样有一次从那些地方
老荷马的鬼魂向他走过来,辛酸地流泪,
用他的话揭露了事物的本性。
然则我们就必须去说明天上各种现象,[将加以讨论的问题]
和那包含在日月运行里面的规律,
以及那催促地上一切生命的力量;
最重要的是我们必须以锐厉的推理
去看精神和灵魂是由什么所构成,
去看什么东西这样可怕地袭击
睡眠中的我们,痛苦中醒着的我们,
使得我们就象看见和听见在我们面前
有着那些早已被大地怀藏了白骨的死人。
 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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