朗费罗(1807-1882)美国诗人。主要作品有长诗《哈伊瓦撒之歌》等。
——年青人的心对歌者说的话 不要在哀伤的诗句里告诉我: “人生不过是一场幻梦!” 灵魂睡着了,就等于死了, 事物的真相与外表不同。 人生是真切的!人生是实在的! 它的归宿决不是荒坟; “你本是尘土,必归于尘土”, 这是指躯壳,不是指灵魂。 我们命定的目标和道路 不是享乐,也不是受苦; 而是行动,在每个明天 都超越今天,跨出新步。 智艺无穷,时光飞逝; 这颗心,纵然勇敢坚强, 也只如鼙鼓,闷声敲动着, 一下又一下,向坟地送丧。 世界是一片辽阔的战场, 人生是到处扎寨安营; 莫学那听人驱策的哑畜, 做一个威武善战的英雄! 别指望将来,不管它多可爱! 把已逝的过去永久掩埋! 行动吧--趁着活生生的现在! 心中有赤心,头上有真宰! 伟人的生平启示我们: 我们能够生活得高尚, 而当告别人世的时候, 留下脚印在时间的沙上; 也许我们有一个兄弟 航行在庄严的人生大海, 遇险沉了船,绝望的时刻, 会看到这脚印而振作起来。 那么,让我们起来干吧, 对任何命运要敢于担戴; 不断地进取,不断地追求, 要善于劳动,善于等待。 杨德豫译 按:本诗是最早译成汉语的一首英语诗歌。
我听见夜的垂曳的轻裳 拂过她的大理石厅堂! 我看见她的貂黑的衣裾 缀饰着天国宫墙的荧光! 从那强大的魅力,我察觉 她的丰姿从上空俯临; 夜的端凝,沉静的丰姿, 婉如我的恋人的倩影。 我听到欢愉的、哀怨的歌声。 杨德豫译
一棵栗子树延伸宽广, 乡下铁匠铺靠在树旁; 铁匠是个有力气的汉子, 一双大手又粗又强壮; 胳臂上鼓鼓囊囊的肌肉 结实得就象铁打的一样。 他拳曲的头发又黑又长, 脸色象树皮一样焦黄; 额上淌的是老实人的汗水, 凭力气干活,取得报偿; 他扬眉睁眼望着全世界, 因为他不欠任何人的帐。 星期连星期,早上到晚上, 听得见他那鸣奏的风箱; 听得见他抡起沉重的大锤, 节奏分明,缓慢的敲响, 象教堂司事把晚钟敲动, 当夕阳渐渐沉向西方。 每天,孩子们放学回家, 从敞开的门口向屋里张望; 他们爱看那红红的炉火, 爱听那鸣鸣吼叫的风箱, 补捉那爆出的火花点点, 象打谷场上飞迸的谷糠。 一到星期天,他就上教堂, 坐在他的孩子们中央; 他听牧师讲道和祈祷, 也听村里唱诗班合唱, 听出了他的女儿的嗓音, 使他止不住心花怒放。 他听来,这嗓音就象他母亲 歌唱在光明圣洁的天堂! 他不禁又一次把她怀想: 不知墓穴里她睡得怎样? 他用又粗又硬的大手 把一滴泪水抹出了眼眶。 辛苦劳作——快乐——悲伤, 一步步走在人生的路上; 每天早上有活计开始, 每天晚上有活计收场; 有的起了头,有的干完了, 给他挣来了一夜的酣畅。 谢谢你了,我可敬的朋友! 谢谢你的教益和榜样! 我们的命运也得要锤炼, 要经受人生的炉火风箱; 在叮当震响的铁砧展上锤出 火花四射的事业和思想。 杨德豫译 选自《朗费罗诗选》,人民文学出版社(1985)
我把一只箭射得很高, 它落到了哪里我不知道; 因为它的速度太快, 我的眼睛追不上它。 我唱起一支歌儿在空气中荡飘, 它落到了哪里我不知道; 因为谁的眼力会有那么强, 能追上歌儿的飞翔? 好久好久以后,我看见 在一棵橡树上嵌着那只完好的箭; 我也发现了那个歌子, 它完整地留在一个朋友的心里。 王晋华译 选自《朗费罗诗歌精选》,北岳文艺出版社(2000)